第54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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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这里到栓马的地方,至少有五十步的距离,这院里的弟子不知是否还有意识,可此刻院门大敞着,他现在这种狼狈模样,怎么能被外人看到?

    “也是,跪着过去太难为你了,”陆溪月若有所思地说道,唐忱还没来得及庆幸,就听她冷冷说道,“你还是爬过去比较好。”

    “让别人看看,唐家正义凛然、素有侠名的唐忱唐少侠,究竟是怎样的无耻肮脏!”

    她不待唐忱说出任何拒绝的话,话音刚落长剑便略微后撤,又迅速压在唐忱后颈要害处,唐忱吃痛之下,只好将脖子越放越低,到的后来,已是四肢在地,匍匐爬行的姿态。

    陆溪月见状终于露出抹满意的笑容,像是遛狗一样说道:“就这样,往前爬。”

    唐忱的身躯颤了颤,最终还是手脚并用地开始向前爬。

    她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,她笑声越肆意,唐忱的头就伏的越低,真是可惜了,陆溪月遗憾地想到,她站在唐忱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是想来一定精彩极了。

    甚至当唐忱爬到院门时,她又刻意让他放缓了速度,看着□□的躯体在她剑尖下不住地惊惶颤抖,当真是爽快到就连头皮都在欢畅。

    可惜五十步很快便已走完,她越发遗憾,震雷堂的这个院子为何不能修的再大一些。

    她右手用剑紧紧指着唐忱,左手从马背上解下一根通体漆黑的马鞭,上下掂了掂,不由撇了撇嘴,这鞭子分量着实有些轻了,不过现在也只能将就一下。

    唐忱四肢着地的趴在地上,头发杂乱地散落身前身后,看不到她的任何动作。

    她唇边勾起抹冷笑,右手收回扶摇,左手猛地扬鞭,猝不及防地狠狠抽在唐忱紧绷的后背上。

    一道翻卷肿胀的血痕瞬间从唐忱左肩一直延伸到后腰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!”一鞭落下,唐忱瞬间痛的大叫起来。

    如愿以偿地听见唐忱的惨叫声,陆溪月勾了勾唇,这声音当真是美妙极了。

    她手上加力,一鞭接着一鞭,毫无章法地落下,唐忱叫的越惨,她脸上笑容就越盛。

    原来,她是喜欢听人的惨叫声的。

    她恍然想到,当初第一次用流光抽在苏白身上时,当时才十七岁的少年也是脱口而出一声惨呼,却听的她心中沉重而又压抑,没有丝毫痛快,因此她才命苏白在受罚时不可发出任何声音,而他,也真的做到了。

    哪怕痛到了极致,少年也只是死死地咬住嘴唇,直到嘴唇咬破出血,指甲嵌入掌心,只有实在压抑不住时才会从唇边溢出两声闷哼,她从来没有听到苏白像此刻唐忱般,痛苦而又急促的惨叫哀嚎。

    她心中怔了怔,所以从一开始,她对苏白就是不同的,她不想听到他的惨叫声,是怕自己会心软,而此刻听到唐忱的惨叫声,只会让她越发兴奋畅快。

    甚至将手中马鞭挥舞地越发疾。

    “阿逍,求求你了,我真的受不了了,再打,我,我就要死掉了。”她再次一鞭狠抽下去,唐忱浓密的眉毛拧成一团,汗水血水混在一起,终于忍受不住,开始低声求饶。

    陆溪月笑容天真而又明媚,“当初我说的,可是要打到晕死过去,你现在既没有晕,也没有死,如何算数?”

    第64章内幕

    “阿逍求你了,求求你饶了我……”大概痛到意识都有些模糊,唐忱翻来覆去地反复求饶。

    陆溪月冷冷看着地上的男子,唐忱狼狈地趴在地上,整个后背已是纵横交错的鞭痕,翻卷肿胀鲜血淋漓,绛紫色的衣裤因为爬行而杂乱污秽,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般湿透。

    “阿逍,求你了……”唐忱没有丝毫骨气的喃喃求饶。

    陆溪月的怒气在这一声声的求饶中到达了顶峰,声音冷的像是冬日的冰刀,“唐忱,当初你带人屠杀我青莲堂弟子时,可有想过他们也会痛,他们甚至连开口求饶的机会都没有,便已被你们残害殆尽,看着他们血流成河时,他们又可曾有过丝毫心软?”

    陆溪月一句一鞭,声声泣血。

    “你当初为了利益欺骗我背叛我时,可有想过我也是人,我也会痛,我也会伤心?”

    陆溪月左手高扬,手腕轻抖,再次一鞭狠狠抽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!”

    唐忱脊背瞬间绷直,又瞬间瘫软,像是在岸上垂死挣扎的鱼,终于失去了浑身气力。

    唐忱挣扎着转头看她,面无血色冷汗直下,用尽浑身力气从嗓子眼憋出几个字:“我,我告诉你,当初究竟是谁设计谋害的逍遥山庄!”

    陆溪月扬鞭的动作倏然停住,不得不说,她确实很想知道唐忱会如何说。

    真是可惜了,这才抽了十多鞭而已。她为了避免一下便把人抽死刻意收着力,眼见唐忱背上虽然伤痕累累、冷汗直流,但总归还是生龙活虎的。

    她想到什么,走到唐忱面前,从袖中拿出一枚乌黑的药丸,似笑非笑地说道:“吃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这,这是什么?”唐忱惊惧地问道,他如今算是知道眼前的女子手段究竟有多狠,明明十多年前她还不是这般冷酷。

    “你吃下去,我就告诉你是什么。”陆溪月嘴唇扬了扬,“左右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力。”

    若不是她不想和唐忱有任何肢体接触,她便直接钳住他喉咙逼他吃下去了。

    唐忱接过药丸,眼一闭,心一横,将药丸吞了下去,瞬间像是苍老了几岁,“可以告诉我,这是什么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血燃丹。”陆溪月笑盈盈地说道,话音刚落便如愿以偿地看到唐忱神色剧变。

    “血燃丹的威力你最清楚不过,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当初究竟发生什么事了。”

    唐忱瞬间面如死灰,双目无神,似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事情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。

    “你尽管说,若我后面证实了你所说属实,我会给你血燃丹的解药。”至于会不会再用别的方式杀死你,就是另外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唐忱似乎终于看到了些许希望,他涣散的眼神突然透出破釜沉舟般的光芒,颤声说道:“是温家,是温家要对付逍遥山庄。”

    她厉声道:“温家那么大,究竟是温家的谁?”

    唐忱双目紧闭,自暴自弃般喃喃道:“是温屹……”

    陆溪月双目剧震,过度惊讶之下马鞭都倏然掉在了地上,怎么会是温屹,怎么会是温屹?

    难道不应该是温峥么!

    她颤声道:“温屹为何要这么做?他和山庄究竟有何仇怨?还是你又在骗我!”

    “我,我真没有骗你,他为何要这么做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去年五月的时候,他找到我,说要和我合作。事成之后,我得逍遥山庄,他得温家,可明明计划好的事,却,却不知为何出了岔子。”

    她用剑指着他,冷道:“你们究竟有什么计划?”

    “温二爷他十分仇恨逍遥山庄,仇维扬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,他以甘木枝为诱饵,逼迫仇维扬盗走天蚕甲,损毁历代庄主的牌位。”

    什么,损毁牌位?陆溪月眉头紧锁,她明明记得她赶到禁地时,牌位都是完好无损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,以仇维扬的脾性,发现自己不过是被利用后,一定会将真相告诉你然后自刎谢罪,而仇维扬一直以为和他联系的是温峥,以阿逍你的急性子,发现牌位被毁,天蚕甲被盗,一定会立刻找温峥寻仇,温峥虽然武功不如你,却擅用药毒,待你们两败俱伤后,我们便可以渔翁得利。”

    当真是环环相扣的好计策,就连她都忍不住感叹:“唐忱,你还真是了解师伯和我,在我身边的三年当真是没有白待。”

    “那三年,我真的是真心的,我知道你不会轻易信人,唯有真心换真心。”

    也许吧,也许当初的唐忱是真心的,可这缥缈的感情终究赶不上他对权力地位的渴望。

    “那苏白呢,他与此事有何关系?为何两次见面,你都确信我知道他背叛了我?”

    唐忱原本有些犹豫,但对上陆溪月如寒冰般的目光,浑身一阵颤栗,不由自主地说道:“我,我知道温屹九月初三那天安排了人去禁地,以南苍剑法杀死禁地外的弟子,逼迫仇维扬不得不反出山庄,按他的指示行事。”

    “阿逍,我是真的忘不了你!”唐忱剧烈地喘息着,语速却突然加快,“我嫉妒你信任他,对他好,你甚至还让他成为了逍遥山庄的二庄主,放心把整个山庄交给他!”

    不用说,她也知道唐忱话中的他,指的正是苏白,冷道: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唐忱狼狈地趴在地上,瑟缩了一下,小声说道:“我传信给我埋在逍遥山庄的眼线,让他通知苏白也在那个时候去禁地,那仇维扬见到苏白,一定会认为杀死禁地外弟子的人是苏白,而你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待苏白,愤怒之下直接杀死他当然最好了,最不济也能把他赶走。”

    唐忱看着她,语气越发急切:“这样你身边便没有他人,阿逍,我容忍不了你身边还有别的人!”

    陆溪月依旧冷冷地看着唐忱,目光冰冷的像是在说,你怎么配?

    可后背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
    这般环环相扣的谋划,绝非唐忱仓促之间,平白无故便能编造出来,甚至每个细节时间都能对上。

    那便只有一个解释,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,竟有人织了这么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引逍遥山庄入局,而这几乎是一个必死之局。

    若不是唐忱横插一脚,引苏白入局,只怕此刻她真的已和温峥不死不休,甚至整个逍遥山庄都已和温家宣战。

    温屹他究竟图什么,竟要拉整个温家下水?

    唐忱仍在喃喃自语,“可不知为何,最后所有事情都像没有发生一样,就连温屹都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,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,所以在应州见到你时,我才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二。”

    陆溪月紧紧皱起了眉头,她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,“师伯为何会以为和他联系、指使他的人是温峥?”

    “庄主,我们查到了!”方无计和几名弟子匆匆赶了过来,急切地向她禀告道:“立夏回来报信后我们即刻派出所有探子四处查探,原来小姐是被唐忱的人带到了唐家老宅!”

    竟然是在唐家老宅?陆溪月心中倏然一紧。

    唐忱从方无计进来便下意识地将头垂的越发低,似乎这样就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
    陆溪月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,她看着方无计,用手冷冷指向地上的男子,沉声道:“唐家老宅离此处不过十里地,你们去给唐刑传个话,就说用他换清月。”

    方无计怔愣地看向地上狼狈趴着的男子,不解地问道:“庄主,他是谁?”以陆清月在逍遥山庄的地位,唐刑恐怕不会轻易放人。

    “你认不出来么?”陆溪月挑了挑眉,“这可是赫赫有名的唐家首席大弟子,唐忱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唐忱?”方无计双眼猛地一睁,连忙矮下身去,定睛一看,竟然还真是唐忱,不由露出一抹笑容,“那这可真是一枚有力的筹码。”

    心中对陆溪月的震惊佩服在此刻已然是五体投地,向来英气勃发叱咤锦州的唐忱竟然会这般狼狈地趴在庄主脚边,伤痕累累污秽不堪,方无计心中不由升出股透骨凉意,庄主对背叛山庄的人当真是狠到了极致。

    陆溪月却还不知自己无意中的举动,竟有了杀鸡儆猴的效果,她整个脑子都在飞快地思考着,如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从唐刑手中救出阿妹。

    那毕竟是唐家老太爷,是那个称霸锦州数十年,一手暗器功夫傲视九州,三年前一掌震断师叔浑身经脉,将她伤到不得不闭关养伤的人。

    “呵呵呵,老太爷不会答应的。”唐忱听到方无计的话,眸底慢慢浮现难言的悲凉,“他眼中向来只有利益,从来没有亲情,我落在你手里对他来说便算是弃子,他绝对不会为了弃子做出任何牺牲。”

    唐忱双肘撑地,用力地抬头看她,惨白的脸庞上目含期待,看上去似乎十分真诚,“阿逍,我真的不知道清月为什么会落到老太爷手中,但是你也知道老宅守卫有多么森严,你不如放了我,一旦我回到唐家,一定会将清月妹妹带来给你。”

    第65章异样

    “阿逍,我身上还有你下的血燃丹,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。”唐忱恳切地说道,就连扣在地上的手指都在用力地想让她相信他。

    方无计听完后眼前瞬间一亮,这唐忱竟然服了血燃丹,既然如此,让他回唐家救出小姐,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,既稳妥又能避免无谓的牺牲。

    陆溪月却冷笑一声,用长剑挑起唐忱下巴,玩味道:“唐忱,你竟然认为我还会相信你?更何况,阿妹一人在唐家,我一刻也等不及了!”

    她嫌恶地看着满身血污的男子,对着一名弟子吩咐道:“你去把那边地上的外袍捡起来,给他裹上。”

    她一脚踢起地上掉落的马鞭握在手中,身形矫健地翻身上马,一手从弟子手中提起唐忱横放在身前的马背上,“我去唐家一趟,你们即刻返回山庄,谁若敢跟来,庄规处置!”

    众人只听见“哒哒”几下急促的马蹄声,陆溪月已然越门而出,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。

    “庄主!”弟子急切地唤道,却被方无计出声制止,“以庄主的武功即使救不出小姐脱身却也不难,我们去了也只会是拖累,不如立马回山庄搬救兵在外接应。”

    陆溪月对身旁繁华置若罔闻,快马加鞭朝唐家老宅冲去。

    与温家不同,唐家虽然只是四大世家之末,族中人数却是最多的,唐忱将阿妹藏在唐家族地自己的屋里,无非是想让她找不到,却不知为何被唐刑发现,将人转移到了唐家老宅。